姜朝槿听到此处有些激动,忙开口询问。
“不知娘娘可知是哪一家?”
皇后见姜朝槿如此反应,也是一惊,“你竟不知你母亲身份?”
“让娘娘见笑了,不知娘娘可曾听过京里的传言,说我母亲不过区区商户之女,能嫁入镇国公府已是万幸,奈何福薄,早早离世。”姜朝槿不由得苦笑。
“胡说,你母亲虽未曾告知于我她的身份,但她绝不会是商户之女,更不可能是福薄之人!”
听完姜朝槿提到的传言,皇后气的一巴掌拍在了桌面上,震得茶盏不停颤动。
“我亦知母亲并非商户女子,但母亲当年确实是以普通商贾之女的身份嫁给父亲的,还带了大笔嫁妆。”
“每每提及外祖一家,母亲便欲言又止,我与兄长幼年皆以为外祖一家早已亡故,可母亲临终前叮嘱我,若是有朝一日见到外祖一家,定要代母亲给外祖父道歉,可直至今日,都没有任何线索。”
“难道你父亲竟也不知么?”皇后不由得有些奇怪。
“娘娘有所不知,我三岁时,父亲因战事头部受了伤,高热不退、情况危急,醒来后父亲便失去了一些记忆,并不影响生活,只是如今还未曾恢复。”
“当年母亲仍在,她告诉父亲,外祖一家早已去世,父亲一直深信不疑,直到母亲去世前叮嘱我,却未曾告知外祖身份。后来父亲也曾派人多次寻觅外祖一家的消息,只是这么多年却没有任何线索。”
皇后听罢叹了口气,回忆半晌,斟酌着开口。
“当年我们相遇时她已经及笄,习得一手好功夫,野外独自生活的本领自然不在话下,我也曾问过我可还有机会习武,她说我年岁以过,据她所说她会的皆为童子功。”
“不过我外祖家不在京城,而在平江府,当年我与她相遇便是在平江府。”
“若是想查,便从江南一带的平江府开始吧。”
“此番多谢娘娘告知此事。”
“当年是你母亲救了我,如今你又救了我的女儿,这世间际遇竟是如此奇妙,以后你便唤我一声姨母。如今你独自在那府内生活,若是有需要,就及时派人入宫寻我。”
姜朝槿看着皇后娘娘那慈爱的目光,眼底有些湿润了,自从上辈子母亲去世后,再也没有感受过这般殷切的关心。
“那日后便要麻烦姨母了。”
姜朝槿的话还没说完,就被门外段嬷嬷的声音打断。
“公主回来了,娘娘和姜小姐在里边等着你呢。”
抬头看向门外,永安公主身后的丫鬟手里提满了食盒。
姜朝槿吃完了东西,带着皇后的赏赐离开。
……
承乾宫正殿。
看着眼前低垂着眉眼的陆元庭,贤妃语气中带着说不出的烦闷。
“事情可办妥了?”
“儿臣无能,皇后的人来的太快,儿子还没来得及动手,永安公主就带人闯了进来,儿子只来得及将香料带走。”
“废物!”
茶盏在陆元庭的脚下炸开,发出一声脆响,滚烫的热水溅在陆元庭身上,可他却一动也不敢动。
“这点小事都办不好,滚出去。”
尖锐的声音刺入陆元庭的大脑,他却只能低眉敛目,给贤妃行礼后离开。
还没回到后殿,就又被听到消息的吉嫔叫了过去骂了一顿。
等他终于回到自己的寝宫之时,已经是一个时辰后了。
今日姜朝槿所说的话不停的在脑海之中盘旋,今日之事他没能办妥,贤妃如此也就罢了,可吉嫔呢?她真的是自己的亲生母亲吗?
陆元庭仔细的回想着这些年的点点滴滴,不由得有些沉默。这些年他一直为贤妃娘娘和四皇兄办事,召之即来挥之即去。
他也曾问过母亲,为何如此,母亲却说这是他的福分,他受贤妃娘娘庇护才能活在世上,他们母子二人更应该知恩图报才是。
如今事情被姜朝槿点破,他无法再自欺欺人下去了,既然贤妃动不得,那便从吉嫔开始查起吧。
……
“小姐,下次还是不要入宫了,奴婢给您上药吧。”
红玉看着姜朝槿脖子上的指痕,声音里满是心疼。
姜朝槿摆了摆手,思绪翻滚。
今日入宫虽受了些上,却难得的得到了关于母亲的线索,听皇后的描述,如今想来,母亲怕是出身江湖势力。
当年大雍建朝之时,圣祖曾与江湖约定过,双方互不干涉,若母亲真的出身于江湖世家,想要嫁给父亲,自然需要一个新的身份,而商贾身份则是最为方便的。
如今大雍朝表面上一派歌舞升平,江湖势力皆隐世而居,找寻怕是不易,只能派人暗中前往平江府附近寻找。
想到林伯父一家,姜朝槿更觉头疼,林伯父一家被贬的前因后果她皆不知晓,想到今日与陆元庭的交谈,只希望陆元庭能快些做出决定。
贤妃的父亲身为刑部尚书,这些年来,一直想将整个大理寺握在手中,不知为何突然有了行动。
“派人去查查大理寺最近都在办什么案子,除了林伯父外,那几位少卿也都盯紧了,小心些,若是被发现,想办法先甩到荣王头上再说。”
也不知兄长们到哪里了,如今她手里的人实在是太少,做事时颇有些捉襟见肘。
吃过了晚膳,姜朝槿终于有了时间。
“绯胭,你去问问我的好二婶儿,我母亲的嫁妆整理的如何了,想必这么久了,也应该整理完了吧。”
没过一会儿,绯胭便带着崔氏身边的一个嬷嬷走了进来,手里还捧着一个盒子。
“给大小姐请安,二夫人命老奴前来,给大小姐送夫人的嫁妆。”
说罢,先将钥匙递给了站在姜朝槿身边的红玉手中,然后打开了盒子。
“盒子里的是,夫人当年带来的商铺地契和这些年的银票,这些年的年景不好,银票少些。”
姜朝槿看着匣子里零散的几张地契,和那薄薄的一层银票,讥讽的开口。
“若是我没记错的话,这地契的数目怕是不对吧,再者说怎么不见账本,几张银票就想把我打发了,不如我亲自去问问吧。”
说罢起身便朝着二房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