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崔宁受伤,长公主瞬间慌张起身,却因为动作失衡险些摔了。
“你这是怎么了?伤着哪了?”
“殿下勿要担忧,奴婢没事。”崔宁一个眼神杀过去。
长公主是她的婢女金珠扮的,见她伤着,担惊受怕是很正常的反应。
可现在她们身份互换,婢女金珠才是【长公主】。
身为长公主,对一个侍女如此关切很不正常。
好在,金珠也意识到自己失态。
她及时收住脚步,故意大声叱喝:“毛手毛脚,做事也不利索,让你做的事情,可是做完了?”
“回殿下,已经完成了,奴婢摘了一些银杏果,足够殿下使用了。”
“那就走吧,”金珠轻咳一声,踱步走向门外:“本公主日后或许还会有需要百年银杏果的时候,到时候还会派人来叨扰的,你们可别嫌烦。”
“不敢不敢,若是殿下还有需要,只需吩咐一声,臣下亲自送过去。”谢南佑连忙躬身应承。
这可是和长公主搭上的好机会,机不可失!
一行人刚走出厅门,盛凝酥及时在一侧屈膝福礼。
“妾身盛凝酥,见过长公主殿下。”
“嗯。”
金珠此时满心都是长公主的伤势,对于一个突然冒出来的问安,很是漫不经心的应了,脚下不停的继续走着。
“殿下。”崔宁低声唤了声。
金珠连忙站住,装作很不耐烦的样子:“还有事?”
“殿下,奴婢刚才是这位娘子帮忙,才摘到了银杏果。”
“哦?哦!”
金珠是崔宁的心腹,一怔之后,迅速读懂了她的意思,立即提高了声音。
“你叫盛?盛?”
“妾身盛凝酥,是四爷谢南佑的新婚正妻。”盛凝酥及时将自己的身份抬了出来。
“盛娘子啊!”金珠瞥了眼主子,在她的眼神示意下,转首看向谢南佑:“你是朝堂重臣,送银杏果这样的小事,就不劳你动手了,让你娘子来吧。”
谢家人都是一惊。
这可是能与长公主直接面见的好时机,怎么能让盛凝酥抢占先机?
赵氏给了冯思思一个眼神。
冯思思会意,疾走两步,躬身行礼:“殿下,送银杏果的事,还是妾身去吧。”
“这是为何?”
“盛氏是商贾贱籍出身,身份卑微,怕是污了公主府的门楣。”
“这个嘛?!?”
金珠一时不知该如何破局,求救般看向崔宁。
崔宁垂眸,冷笑:“冯娘子此言差矣,俗话说的好,妻凭夫贵!盛娘子是谢家四爷的正妻,谢四爷又是副都护之职,官五品,谁敢轻贱五品将职的正室嫡妻?”
“是嘛!”金珠紧跟着说道:“盛娘子也算是五品官眷,怎么就轻贱了公主府的门楣?谢老夫人,你说呢?”
赵氏又不是傻的,自然听出了公主府庇护盛凝酥的意思,当下连忙躬身附和。
“长公主所言极是,是冯氏胡言乱语,扰了殿下的好意,还请殿下恕罪。”
“母亲……”冯思思心说关我什么事?
不都是你的意思吗?
这怎么一出事,就把黑锅丢给我一个人了?
凭什么让我一个人背锅?
她刚要说话,但是赵氏一眼狠狠瞪来,她只能悻悻闭嘴。
出府的路上,崔宁再次握住盛凝酥的手,低声笑道:“以后公主府这边,就烦你多辛苦些了。”
“姐姐不嫌我蠢笨,我自然是乐意至极,不说辛苦。”盛凝酥礼节又不失优雅的颔首福礼。
金珠难掩震惊:——姐姐??
她叫长公主殿下做【姐姐】?
也就是面纱垂面,挡住了她的表情,要不然非露馅不可。
“到了公主府,直接找我,我叫金珠。”
临上马车的时候,崔宁当着所有人的面,再次给了盛凝酥一张公主府的口头通行令。
这次不止公主府的人震惊了,就是谢家也是一个比一个懵逼脸。
他们实在搞不懂,盛凝酥究竟做了什么事情,怎么就让长公主府的人这么看中呢!?
等长公主的凤鸾车消失的没了踪影,春桃急匆匆走到冯思思面前。
“大夫人,咱们院里的小黑子死了。”
“什么?”冯思思脸色大变:“怎么死的?”
“不知道,听下人说,他们回去的时候,狗已经给被人杀了,说是被人用木头插死的!一个在眼睛上,一个在脖子上,死的老惨了!”
不等春桃说完,冯思思再也受不了,“啊”的一声尖叫,提取裙子就往望月阁跑。
“大嫂?!”
谢南佑犹豫了一下,也跟着跑了过去。
赵氏却没心思管狗的事,而是若有所思的看着盛凝酥。
“老四媳妇,你是如何与长公主身边的婢女认识的?”
“母亲,金珠姑娘说,此事事关长公主,任何关于她的事情都必须保密,要不,等我下次见到长公主的时候,顺便问一嘴,看看能否同母亲说?”盛凝酥不卑不亢,不咸不淡的打发了赵氏的好奇心。
赵氏心里一惊。
此时的盛凝酥,话语间好似没了之前的软弱可骗。
想盛凝酥初入谢家的时候,软的像个棉花糖,谁都能撕扯一下咬一口。
尤其是当着谢南佑的面,她更是像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,由着他们谢家折腾。
这怎么才片日的功夫,就变得有几分骨气了??
“啊——”
望月阁传出冯思思撕心裂肺的尖叫。
赵氏皱眉:“又怎么了?”
“想必是看到了爱犬的惨状吧。”盛凝酥依旧是不阴不阳的低笑了两声。
冯思思爱狗。
还是属于把狗当儿子宠的那种【爱】!
她的望月阁里养着各种犬类,大大小小的得有二十多只,其中最宠的就是【贝贝】和【大黑犬】。
而今,她的【贝贝】刚被盛凝酥砸死,大黑犬又被人搞死了,她哪受的了!?
盛凝酥跟着赵氏过来时,只看到坐在地上,抱着狗头大哭的冯思思,并没有看到谢南佑。
正疑惑着,陡然听到东阁那边传来谢南佑的叱喝声。
“夏七,你给我滚开!”
“四爷,大爷身子不爽利,这你是知道的,有什么火你冲我发。”
“你什么身份,也配这样同我说话?”
“四爷,您说的对,我就是大爷的狗,可您现在就只能同我这条狗说话!”
“你给我让开!”
随着谢南佑的怒吼,是一阵乱砸东西的声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