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信芳没想到,一晚上的时间都没有捱过去,更加没想到朱信义竟然会全部推到她的头上。
次日一早,搜查队的人就来了,“朱信芳同志,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!”
朱信芳很快被带到了红砖楼这里,她眼眸一缩,不详的预感笼上心头。
陆见微走过来,“朱信芳同志,这红砖楼的钥匙麻烦你交出来一下。”
朱信芳心头惊恐,“你要干什么?”
“当年我爸过世的时候家里被你搬空,红砖楼的钥匙也被你拿走,现在我已经把它捐了,是公家财物,那钥匙你还给政府吧!”
当年,陆照卿被放回来,其实身体还有救,但他落到了朱信芳的手里,朱家兄妹逼问陆家财物的下落,陆照卿不肯说,生生被磋磨死了。
后来,朱信芳没有在陆家找到财物,就怀疑陆家把财物藏到了别的地方,红砖楼就是最值得怀疑的地方。
一行人进了红砖楼,到了地下层的时候,就看到墙上有崭新的白石灰涂抹过的痕迹。
“这是怎么回事?”搜查队的人问朱信芳。
朱信芳拼命摇头,“不知道,我不知道,我从来没有进来过。”
搜查队的人自然不信,等把墙打开,就看到里头空空荡荡,但依稀可见地上曾经存放过箱子的痕迹。
陆见微一个箭步冲上去,沉沉地看了一会儿,猛地扭头,“朱信芳,你果然是为了这点不值钱的东西,把我爸爸害死的,你说我爸爸把钱财都捐了,你骗人,你害死了我爸爸,你把我爸爸还回来!”
她冲上去抓住朱信芳的头往地上死命地磕,悲愤、痛恨、怨憎交织,强烈的情绪感染了所有人,一直到朱信芳的额头血流如注,众人才醒过神来。
郑保华连忙上前将她拉开,“弟妹,别这样,别为了这样的人把自己搭进去了!”
顾淮征闻讯赶来,正好看到朱信芳挣脱开了两名搜查队的人朝陆见微发起攻击,他生平头一次吓得魂都快没了,一把拽过陆见微护在怀里,将朱信芳一脚踹飞。
朱信芳当场就喷出一口血。
“你们是怎么看管人犯的?连个老女人都看不住,没吃米吗?”
两名搜查队的人气得也想吐血,但人犯确实是从他们手里挣脱的,而这人不但人高马大,穿四个口袋的军装,还穿着军靴,不是他们能够招惹的。
两人把气撒在朱信芳的身上,一人两耳光,朱信芳的脸肿得像猪头。
陆见微抽泣道,“为什么有这么狠心的人,同床共枕二十多年,我爸爸对她哪点不好了?她怎么这么恶毒!为了点财物,谋了我爸的性命!”
这话果然被绝大多数人听在心里,天底下居然会有如此毒妇,不过也唇角抽搐,这是一点财物吗?
有了昨晚多祥里百姓们的举报,搜查队的人不疑有他,只追着朱信芳问这里头箱子去了哪里?
“我不知道,我根本不知道这里头有东西啊!”朱信芳道。
陆见微冲上去,握着小拳头吼道,“你不知道你逼死我爸?你不知道你拿钥匙干什么?我爸爸早说了要把这红砖楼捐出去,你攥着钥匙不给安的是什么心?”
搜查队的人听进去了。
朱家还有红砖楼地下明显藏过大量的金银财宝,这些无一不与朱信芳有关。
朱信芳挣扎着,扭头道,“微微,你救救妈妈,妈妈从来没有动过这里的东西,妈妈都不知道里面藏了什么。你知道的对不对,你爸爸告诉过你和小著啊!”
陆见微震惊极了,哭道,“爸爸过世的时候,我和弟弟都没有来得及见爸爸一面,要是我们知道,这么多年你会放过我们吗?”
这话没人怀疑。
当初,朱信芳不让陆知著见陆照卿,这事儿闹得还挺大。
陆见微回来时,父亲已经入殓,这也是众所知周的事。
搜查队没有信朱信芳的话,也是基于这一点,他们更加相信的是,朱信芳害死了亲夫,侵占了陆家财产,陆家姐弟通过这种方式告发了她。
“走,少在这里胡说八道,当我们不知道你是什么人?”搜查对的将朱信芳押走了。
陆见微松了一口气,没有人看到她眼底一闪而过的冷芒。
顾淮征看着纤弱却笔挺如青松翠竹一样的人儿,佩服她这一招釜底抽薪的同时,对她更多的还是心疼。
走上前,顾淮征握住了她的肩膀,“别难过,你还有我!”
陆见微刚才扮演了一把柔弱,为了不崩人设,不得不抹一把眼泪,“顾淮征,你会不会笑话我?我家里的事,你会不会觉得很丢人?”
“不会!”顾淮征粗粝的指腹帮她擦掉眼泪,在她白嫩如雪的脸上留下了一道红痕,没想到她的脸这么嫩,担心把她弄疼了。
“你没有做错什么,丢人的不是你。”
他最近在打结婚报告,政审那边,不出所料卡住了,他本来还打算再布局一下和上面谈,但现在看来,不能等了。
要是他们拿了结婚证,也没人敢再拿陆家的成分说事,更加不会有人明目张胆地欺负她。
陆见微看着他,杏眼红红的,“那你能不能夸夸我?”
演得太猛,要回点血。
顾淮征已经习惯了,眼底笑意明显,“微微,你很聪明!”
兵不血刃,就令对手输得一败涂地。
【来自顾淮征的夸夸值,+1,是否转化为生命值?】
是!
网格条上又增加了一点绿色,总的绿色已经很明显了,又增加了千分之一的生命值后,她现在已经拥有了千分之七的生命值。
她可以多活四个月了。
“顾淮征,谢谢你,谢谢你的鼓励!”陆见微不想他起疑,让他知道,自己的夸奖只是一种鼓励。
顾淮征漫不经心地问道,“你表姐和傅同志中午订婚了?”
“嗯?”陆见微不明所以,漫不经心,“不知道啊,我中午有要事,没去表姐家,订不订婚的和我们也没关系。”
顾淮征纠结了大半天的郁闷陡然就释放了,心底轻松起来,等他回过神来才发现,自己竟然像一个毛头小子一样患得患失了。
特别是陆见微说的“我们”,让他心里生起了一点骄傲的,隐秘的欢喜。
晚上,陆家就跟过年一样。
姑姑亲自下厨,做了一条松鼠鱼,一道腌笃鲜,一道清炒河虾仁。
何妈排队买了半只八宝鸭,还炒了两样青菜,蒸了白米饭。
姑父一回来,笑道,“今天做了什么好吃的,一进门就闻到了香味。”
饭菜上桌,姐弟俩吃的头都抬不起来,特别是腌笃鲜,用的虽然是干春笋,泡发过后,用鲜肉和腌排骨小火熬煮出来的,汤白汁浓,肉质酥烂,笋清香脆嫩,鲜味浓厚。
这是陆见微最喜欢吃的一道菜。
最后一口汤下了陆见微的肚,“姑姑,你要教我做会这道菜,以后我要自己做这道菜。”
姑姑笑道,“想吃姑姑做给你吃,哪里就要你亲自下厨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