消毒水的气味刺进鼻腔，程小雨数着点滴声，第十七次看向重症监护室的玻璃窗。
季阳躺在里面，胸口连着各种管线，脸色比床单更苍白。医生说子弹擦过肺叶，再偏两厘米就会击中心脏。
“他昏迷前最后一句话是‘保护她’。“护士递来密封袋，里面装着被血浸透的乐谱残页，“一直攥在手里。“
程小雨翻到背面，发现父亲的字迹变成了潦草速记：【证据在琴键夹层，密码是女儿生日】。
监护仪突然尖锐鸣叫，医生护士冲进去时，她看见季阳的手指在抽搐——像弹钢琴时的颤音。
程小雨回到母亲打工的超市，货架最底层藏着她小时候的钢琴考级证书。翻开内页，夹着张撕碎的合影：父亲搂着年幼的她，背后是季家别墅的钢琴，琴盖上倒映着正在争吵的季父和她母亲。
“你爸当年是去救人的。“母亲突然出现在身后，手里攥着降压药瓶，“季夫人发现丈夫做假账，找你爸帮忙取证...“
药瓶标签被撕掉一半，程小雨却认出这是季阳常用的胰岛素品牌。
母亲剧烈咳嗽起来：“现在他们又盯上你了，就因为你能破译那种...“
玻璃窗突然爆裂，一支弩箭钉在货架上，箭尾绑着手机——正在播放季琛被警方带走的直播画面，他对着镜头做口型：【游戏才刚开始】。
深夜的宿舍，程小雨登录加密校园网，收到三年前的神秘私信：
【程同学，如果你看到这条消息，我已经不在学校了。季阳不是表面那样，他母亲留下的乐谱里藏着...】
发信人头像是个钢琴键图案，ID显示“林妙妙的小号“。
她猛地坐直——这根本不是林妙妙的文风。
窗外传来指甲刮擦玻璃的声音。程小雨掀开窗帘，窗台上放着个U盘，插进电脑后弹出段监控录像：
季阳站在她父亲的遗物仓库里，正用镊子从旧琴键夹层取出微型胶片。日期显示是——她转学来的前一天。
暴雨砸在琴房屋顶，程小雨疯狂拆卸那架老旧钢琴。当第十七个琴键被撬开时，金属夹层反射出冷光。
“密码是女儿生日...“她颤抖着输入自己的出生年月，保险匣却纹丝不动。
身后传来虚弱的喘息声。
季阳扶着门框，病号服被雨淋透，手里举着胰岛素注射器：“试试...我母亲的忌日。“
匣子弹开的瞬间，整栋楼突然断电。手电筒光束从四面八方刺来，有人鼓掌：
“精彩。“季琛的声音在黑暗里回荡，“现在，把你们拼好的证据交出来？“
程小雨摸到匣子里的东西——不是文件，而是一枚小小的钢琴形U盘，侧面刻着【给小雨和阳阳】。